第五十七章 害人终害己
她只是冷静了一番，然后温声对慕青山说道：“爹爹，月儿不知怎么说了。”
说罢又好像想起是什么问厨娘：“你既然说过见过我，那可知是什么时间？”
那厨娘想了一下，便是说出了时间，慕惜月一愣，那是自己仿佛是回房找了东西，但是院中无人，想必都是去前厅帮忙了。可这下子慕惜月是百口莫辩了。
老祖宗一直沉默着听着这几人的言语，脸色却是极其的不好看，当看到慕惜月问了时间后，脸色沉下了，也是知道她根本就是没有不在场的证据，当下更是把她当作害了自己孙子的罪魁祸首。
沉声怒骂道：“你！好胆，还有什么能够狡辩的？你害了我的孙子，我绝饶不了你。”说罢更是冷眼瞪着慕惜月。
慕惜月此番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百口莫辩，面对着厨娘的作证，慕惜念和文姨娘的逼迫，还有老祖宗的强势，慕惜月真的有些绝望了。
可是她也知道，希望不能寄托在慕青山的身上，因为他虽然是不太信，可是也是怀疑着，她看了一圈周围，觉得自己真的很无用，永远等待着别人的救赎。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突然闯入，大声说道：“绝对不是慕惜月。”
这道声音令得慕惜月身子一震，那么熟悉的声音，到头来还是他来了。
这种感觉好像是身处深渊时，明知毫无希望，却也不肯撒手，绝望之中，有那么一双手出现，那就是希望。
现在夜尘陌就是那道光，那道给予她希望的光。
只见房间的门突然开了，一道光芒刺进来，折射所有的黑暗，尽是光明。淡淡的光晕映在夜尘陌身后，怀抱着明风般的轻柔，便是大步跨过来，直接将慕惜月挡住，同时挡住的还有那些不信任和痛恨的目光。
随着夜尘陌的走动，白袍撩起，随风舞动，美的动人心魄，夺人心魂。
他转过身，俯首去看慕惜月，眸中一汪柔水淼淼，却难掩心疼。
所有人看到是夜尘陌连忙起身行礼，他大手一挥，示意众人不必多礼，却是沉声向慕青山说道：“慕将军，本王想要查清此事，还慕小姐一个清白。”
如今是夜尘陌说的话，谁也不会不听，慕青山也是不敢有所反驳，只当是宸王一时突起的心意。
然而，总归有人不识相的站出来，就是慕惜念。
她上前一步，不卑不亢道：“宸王殿下，这是我们的家事，宸王身为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外人？”夜尘陌故作疑问的重复一声，他盯着慕惜念，走到慕惜月跟前，突然俯身凑到她耳边，暧昧道：“娘子，为夫何时变成外人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尤其是慕青山，面色直接青了下来。
女子的清誉不容辱蔑，夜尘陌这般说，日后还让慕惜月如何做人。
“宸王何出此言？”慕青山抱拳恭敬询问。
“娘子？”夜尘陌不理会他，反而紧盯着慕惜月，见她不说话，在她耳边轻轻的吹了口气。
“夜尘陌，别闹。”慕惜月轻掐了一下他的手掌心，淡淡的红白色晕染开来。
只见宸王扫视了这个厨娘，淡雅如雾的眸子闪过层层涟漪，大有深意。
“方才你说，你亲眼看到月儿进了厨房，是吗？”
他的声音淡淡的，似清风明月，如此和煦，落在那厨娘耳中却如五雷轰顶，一股无形的威压传来，压向厨娘，比之慕青山也不逞让分毫。
慕青山一直盯着夜尘陌的动作，见他如此坦然，心里定有了主意，也不觉疑惑起来。
那厨娘身子一抖，抬头看到慕惜念正盯着自己，那阴狠的目光让她双腿一软，竟跪在地上，即便汗如雨下也只能咬牙道：“回宸王的话，是……是奴婢看到的……”
夜尘陌点点头，垂眉沉思，又道：“你可还记得月儿穿的是什么衣服？上襟还是对襟？”
厨娘努力回忆，可她当时太匆忙，实在记不清，只记得是一个曼妙的人影直接窜了过去，正是因为看不清，她才记得这么深刻。
“是……绿色衣服，不对……是红色的。”厨娘吞吞吐吐，她看着面前的慕惜月，慢慢和印象里的人影重合，又突然分开，实在说不清楚。
身形简直一模一样，可衣服完全不一样，厨娘生怕说错了话惹来杀身之祸，赶紧闭了嘴跪在地上，不再言语。
见局势开始逆转，慕惜念急了，她急切道：“宸王殿下，事情都已经很明了了，您又为何这般盘问？”
她这般紧张，倒惹来众人侧目，文姨娘赶紧打马虎眼道：“惜念，你在说什么，事关紧要，自然要好好盘问一番。”
话虽如此说，可她心里也很着急，本来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没想到夜尘陌三两句话就扭转了局面，说到底，还是她们考虑不周。
乌黑深邃的眼眸一紧，夜尘陌连个眼角也没给慕惜念，而是转头看向慕青山，道：“慕将军，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很明显，厨娘的话不能信，可事情还未有个结果，就这么草草了事是否威严有损。
正当气氛凝结时，底下那厨娘突然抬起头，哆哆嗦嗦的指着慕惜念，犹豫道：“二小姐，那衣服的模样，好像正是你……”
“放肆！”慕惜念大步上前，厨娘的话还没说完，一巴掌狠辣的甩在她脸上，狰狞道：“你这贱婢，活的不耐烦了，竟敢污蔑本小姐，来人呐！”
“且慢！”慕惜月突然出声，阻止了慕惜念的动作，她围着慕惜念转了一圈，对那厨娘道：“你可看清楚了，是不是她？”
厨娘浑身一怔，似是重新活过来一般，一叠声道：“是是是，正是二小姐，奴婢想起来了，这支发簪是老祖宗送给二小姐的，奴婢印象很深。”
此话一出，慕惜念面色立刻惨白，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头上的发簪，正是这个心虚的动作出卖了她。
“逆女，还不快跪下！”慕青山怒吼一声，扬手就要打在慕惜念身上。
“老爷！”文姨娘赶紧跪下抓住慕青山的手，却被慕青山一把推开，怒火高涨。
老祖宗也气的浑身发抖，她平日最疼爱慕惜念，可说到底最疼爱的还是自己未出世的孙子，慕惜念犯下这等大错，她简直要被气昏过去了。
“你！你这个不肖子孙，还我的孙儿来！”
老祖宗挥舞着龙头拐杖，还没落在慕惜念身上，竟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老祖宗！！”
众人齐呼出声，哪还顾得上慕惜念，赶紧叫太医的叫太医，把老祖宗送回房间。
嘈杂中，夜尘陌拉起慕惜月的手，悄悄离开。
“哎……”慕惜月刚想说些什么，夜尘陌朝她嘘了一声，夺魂一笑，离开房间。
踏着青石板，二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凉亭里。
正是三月开春季节，风和日丽，暖人心扉，慕惜月刚刚站定，就被夜尘陌拉入怀里。
他的力气那么大，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久久不愿放手。
慕惜月有些不习惯，光天化日之下二人搂在一起，这里虽偏僻却也不是没人过来，万一被人看到了，成何体统。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息，慕惜月心里微微一动，从夜尘陌怀里探出头来。
“此次远行，一定很辛苦吧……”
夜尘陌风尘仆仆的模样落在慕惜月眼中，让她止不住的心疼，俊秀儒雅的宸王，竟也长出了青黑色的胡须，连带着发丝也乱了些许，调皮的垂在眉间，逗弄着幽深暗黑色的瞳眸。
古井无波的眸子漾起一阵涟漪，慕惜月低下头去，方才在房间里未曾发觉，此时才看的真切，肤若凝脂的眼睑竟黑了不少，格格不入，就连一向红润的朱唇也出现了不少唇纹。
想必，夜尘陌是一得了消息就过来救她的吧……
这等恩情，要如何来回报。
“怎了？”夜尘陌邪魅一笑，轻抚上她柔软的发丝放至脑后，魅惑的声音萦绕耳边，“莫非是被本王感动了？以身相许可好？”他俏皮的眨眨凤眸，顽劣的像个孩童。
悲伤的气氛顿时被冲淡了不少，慕惜月哭笑不得，却又很快正色道：“可拿到解药了？”
“不急。”夜尘陌微微摇头，“还差一样东西。”
慕惜月扬起巴掌大的小脸，精致的瞳孔抖动了几下，“是什么。”
“还不能告诉你，再等我几日，你体内的蛊毒没这么快发作。”夜尘陌还有心情卖关子。
见他这般，慕惜月也放下心来。
她本来的确担心，怕夜尘陌不能准时回来，若她毒发身亡而死去，岂不是太冤了吗？
还好，她没有信错人。
夜尘陌和慕惜月说了一会子话，直到天色傍黑，她才离开。
老祖宗昏过去没多久就醒来了，非要惩罚慕惜念，文姨娘苦苦哀求了许久，听说把头都磕破了也无济于事。
后来不知道柳姨娘搭错了哪根筋，主动不愿再纠结此事，老祖宗见她如此懂事识大体，也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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