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人同情，一言为定
桥头上，细雨中，顾苟自断桥处四处眺望，下意识又点上了一颗烟。
身旁梁同学蹙眉道：“小小年纪烟瘾不小！小心抽死你。”
顾苟却不接这一茬，仅仅二十余年，如今再在此处眺望却感觉如此陌生。
没有贯通全市的泉江公园，自建房七零八落，街道狭窄，马路两边的磁卡电话亭还没有拆除，还有最为熟悉的3路加长公交车穿行在尚算空荡的马路上。
“喂！跟你说话呢，想什么呢，装什么深沉，讨厌的要死！”
顾苟回过神来，回道：“我说好听的你会喜欢吗？”
梁同学稍稍思索，老实回道：“不会！”
然后她悟了！
“你喜欢我？”女生轻飘飘的问道，目光中闪烁着窃喜。
该怎么拒绝呢？
干脆直说得了，虽然可能会有亿点点伤他自尊......
“喜欢！”
顾苟直言不讳。
“我们不合适，你还是......”
顾苟摆手打断她后面发言，煞有其事道：“我喜欢所有美丽的女生，以后还会升级成女人，少妇，熟女......”
所以你完全没必要因为不喜欢我而心怀愧意，不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叫个事儿！
“所以，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最后，顾苟凝视着她问道。
梁同学目瞪口呆。
大哥你这么直白真得好吗？
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狼子野心，真是其心可诛！
“最后一个问题了。”
“问来。”
顾苟无所畏惧。
“你怎么知道我唱歌难听的？”
是人就有缺点，她这个缺点目前还从未有人知道过，这一点一定要弄明白，因为原因实在是太难以启齿，若是扩散出去她哪里还有面目活下去。
“我猜的！你平日发音一定没少被人指摘，你气虚体弱缺乏锻炼定是从小娇生惯养，不然也不会走几步就气喘吁吁......”
“唱歌需要底气足，你没有，说话都说不稳当，五音不全不敢说，至少也稳不在调上，就这样。”
“就这？”梁同学总感觉不似这般简单。
“愿信不信。”顾苟也不惯着她。
“唔...好吧！算你过关。”
顾苟心道：“妥了，小命得以保全，记忆中她也不是多事的人。”
梁同学有些沮丧，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脚下悻悻地轻踢了两下，突然就莫名其妙踢翻一个小水洼。
秀气的凉鞋上染上了一点淤泥，还有几滴很是晦气地渐进了脚趾缝隙中。
梁同学略带轻微洁癖，直感觉哪哪都不对劲，精致的小脸皱起，轻呼了一句：“真是祸不单行，倒霉透顶。”
顾苟一看心中了然，四下打量了一会儿，然后在涓涓雨水流淌处蹲下来玩起了泥巴，只一会儿拦江大坝就已初见雏形。
梁晶晶唇角勾起，任你说破天，还不是上赶着巴结？
哼！口是心非，男生的嘴，骗人的鬼！
顾苟刚刚完成小浪底截流，尚来不及净手，一只白生生的脚丫子就迫不及待地踩了进来。葱白玉润的五根脚趾灵活地翩翩起舞，稍后又进来一只芊芊玉手舀水去清洗那只染上污泥的凉鞋。
顾苟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她，只见她递过来个甚得朕心的鼓励眼神，然后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顾苟懒得与她计较，见她忙活完了才就着现成的池子随意把手洗了洗。
何曾想到，他刚刚起身，却被对方劈头盖脸的污蔑上了。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小妮子双手叉腰，口中没好气的质问道。
老实讲，现在这个问题都稍显前卫，鬼知道丫怎么讲出来的。
“我没有，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可不想以后叫你梁晶晶晶！”
梁同学闻言气乐了，犀利的一针见血的反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是指什么癖好的呢？哼！任你奸滑似鬼，也只配喝本小姐的洗脚水。”
“喂！你别给我越说越过份了啊，我只是感觉你在污蔑人才那么说的，什么癖好不癖好的，我还句号呢！”
说完，倒是把自己逗乐了，傻兮兮笑得停不下来。
随后两人展开了激烈的言语交锋，互不相让，最后顾苟一败涂地。
没办法，谁叫他心虚。
输掉的代价是管一顿午饭。
是的，两人都饿了，顾苟更是饿得前心贴后背，早上就吃了一个烧饼。
安徽板面，没啥好说得，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加肉加蛋，双倍，不够，三倍！
最后在梁晶晶看牲口的目光中又加了一份面以及全部配菜。
结完账顾苟直冒冷汗，最后仅留了三块钱存款。
大中午也没地方可去，外间雨也停了，索性开始压起了马路。
梁晶晶同学又来了兴致，不断向顾苟追问：“你那么能吃，怎么生得比我还矮一点，你不说我今天就跟你耗上了！”
不知为何，与他相处起来十分轻松，没有色咪咪的目光，听她发嗲的嗓音也从不以异样眼神瞟过来，并且还为她解释的头头是道。
其实，一半是天生，一半还真叫他懵对了。
顾苟在男生中偏低，梁同学又在女生中偏高，女生又普遍比男生先发育，有此结果他毫不意外，只是之前不注意比对。
现在目测，他比对方低1厘米左右，他1米55，这个结果还是从对方身高推导得来。
顾苟被她娇媚婉转的嗓音纠缠得浑身酥软，怕出丑只好开始胡编乱造。
“你不知道，我家姐弟三人都在念初中高中，我爸一个一线工人每月工资还不到一千块，交了书费杂费每年也剩不下个钱，何况还有日常开销，吃不好，自然长不高。”
梁晶晶只信一半，很快就找到破绽，问道：“那你还大手大脚？瞧你把钱霍霍的，反正我是不太信。”
顾苟总不能说应该是身体素质+1惹出的麻烦，刚才真得是越吃越饿，他现在有些担心每天那点儿钱够不够养活自己了，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也懒得编造借口，随口道：“穷人还不能过个年了？压岁钱也总能存几个吧！”
“从二月存到现在？”梁晶晶感觉对方多半是把他当成了傻子耍着玩。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妈若是给张红面儿，我哥我姐能存到忘记还有这么一回事。”顾苟这次不再吊儿郎当，因为他妈的这事情是真的。
由不得她不信，情绪有些低落起来。
“那就更不能乱吃了！这个我有经验，回头给你列张单子，然后慢慢来。”
咿？好像被人同情了......
顾苟脸一黑，没好气道：“干嘛听你的，你先把自个儿身上的妖气收一收！”
听他这么一说，梁同学不仅没生气，反而心中怜意爆棚起来，口不则言的引诱道：“这样！你追平我身高我就给你一个追求的机会。”
顾苟斜睨她一眼，不屑道：“一边玩去！”
“那，比我高1厘米就答应做你的小女朋友，怎样？”
这可把她自己感动坏了，从来没有感觉到，她的美丽如此的有意义，简而言之就是有些上头了。
“不要！我才不用别人施舍，你再这样，咱们同学都没得做了！”
没想到还是个死心眼子。
梁晶晶气得就要咬碎满口银牙，张牙舞爪的赌咒发誓道：“我保证！你若是高于我两厘米，就答应与你出去约会！再......”
顾苟不等他说出下去，牵起她一只柔荑大手直接印了上去。
‘啪’地一声双掌相击，清脆响亮。
“成交！那就一言为定。”他忽然眉开眼笑。
梁同学：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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