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淮城遇友
坐在客栈房间窗边，云墨出神地看着街上往来的路人。
“师姐。”方千易敲了敲门。
云墨回过神走过去开门，侧身让方千易进来：“他们怎么样了？”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方千易抓起茶杯猛灌了几口，方才道：“祁欢还好一些，风叶倒有些难办。”
“怎么回事？”
“风叶强行突破，虽说勉强成功了，但灵脉受损却极为严重，尤其是他的识海，破破烂烂不成样子。罔残现在在想办法给他续命，明天我和虎瀛要去妖界走一趟。”
修复识海的魂草只生长在鹰域的草原上，且魂草数量稀少，所以即便是小灵界和魔界都未必能找的出几颗，更别说凡间。
与其漫无目的地寻找，倒不如直接去冒一回险。
毕竟虽说去妖界十分危险，但这也是最快的方法。要不然再耽搁下去，他们就只能给风叶收尸了。
云墨叹了口气，握住茶杯的手指紧了几分，前些天她受了不轻的伤，罔残要守着她们三个不能离开，现在除了方千易和虎瀛一起去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风叶去死。
察觉到云墨的情绪低落，方千易在灌完一大壶茶水后抹了抹嘴，笑道：“师姐这是做什么？我们只是去取几棵草，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来，指不定在路上遇见了师妹她们，也省得之后再去寻找。”
云墨配合的笑了笑，目光温和地看着大大咧咧的青年：“一切以安全为重。”
法殿主殿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西阳三人皆是单膝跪地，大殿中正对着他们的神像所散发出的气息让他们有些被压制的难受。
法殿殿主法梗背对着他们看向神像，虔诚而狂热。
“都起来吧。”法梗回头看向三人，威严的金眸让人不寒而栗：“本殿想知道，为什么你们会失败。”
三人的实力均在仙境三阶，而他们同时出手对付一个初入仙境的毛头小子和一个地境三阶的小姑娘，以多对少，以强对弱，竟然还让他们跑了。
更别说西阳和法期还受了伤。
美睚是最先沉不住气的那个。忍不住看了看另外两人，美睚抬头看向法梗，清楚地看到了殿主眼中的冷意。
美睚瞬间慌了，急忙道：“殿主明鉴，此事与属下无关，在盛天重伤之时，属下收到殿主令，不敢怠慢，立即去了四界山脚下协助法经。”
她是真的无辜，虽说如果她在当日的局面或许真的会扭转，但关键是谁敢违逆殿主的命令？她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那你们呢？”法梗看了眼美睚，想起法经似乎和他说过此事。
西阳抬头，一五一十地将当日的情形复述一遍，没有丝毫的添油加醋。
“……念及昔日救命之恩，属下还是无法向盛天出手，所以，便以重伤为代价换了盛天灵力干涸。”
“只是属下没想到，盛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弱。”
是的，即便是很不愿意承认，但轻视盛天确实是他们此行最大的失误。
谁能想到，一个困于地境无法突破的灵修，居然在灵力所剩无几的时候，仅凭着几枚丹药就发挥出了丝毫不亚于九朝的作用。
想到来之前法神大人的警告，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剑骨的潜力。
法梗的神色一片漠然，金眸看向法期，他已经没了继续问下去的欲望：“本殿没有处罚人的习惯，因为还有事要你们去做。向伟大的法神证明你们的价值，趁本殿还有耐心。”
但当耐心告罄的时候，就是他们的死期。
三人神色各不相同，只低声应了句：“是。”
“美睚、法期，用你们手上的一切力量去找，一个月内，本殿要知道盛天的消息。”
美睚大着胆子道：“那其他人呢？”
“法经和西阳会去处理。”法梗看向西阳，神色难辨，“不要再让我失望。”
……
走出大殿，美睚心有余悸，看了眼快步离开的西阳，忍不住道：“殿主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要知道盛天的消息，还一个月？”
就算是对他们的能力产生质疑，也不用质疑到这个份上吧？
法期瞥了美睚一眼，冷声道：“知道盛天即将被带到主殿的消息。”
盛天最终还是没能成功的测资质，实在是排队的人太多。
随意的扫了眼长长的队伍，盛天偏头道：“一直都是这么多人么？”
同样有些惊讶的少女迅速收回视线，温声道：“以往的人数并不如今日。”
“那这是？”
“公子有所不知，那位站在阁内测试长老身旁的女子正是方小姐，想必这些人都是方小姐的家仆。”这种情形在九方阁内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几乎每隔一段时间这位方小姐就会带来一批不知从何处找来的青年男女测试，不过前几天方雪刚来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快再来。
顺着少女的视线看向一脸骄横的女子，盛天意外的发现竟然还是个熟人。
“方家的修士一定很多吧。”听这小姑娘的意思，方雪怕是没带人少来。
少女摇摇头：“方家的修士并不多。”
“不多？”敢当街和郡主硬碰……难不成是她太久没到凡间，凡间的规矩变了？“但现在看这位小姐行事……”
少女会意：“方家对于修士的天赋标准，极少有人能达到。公子大约是刚到淮城不久，方家虽说修士数量不多，但都实力出众。”
实力出众？
盛天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方雪周围，并未找到方鹰的身影：“曾听闻方小姐与郡主不睦……”
少女忽然抬头看了盛天一眼，微笑着摇了摇头：“不敢妄议。”
盛天一愣，旋即笑了笑，没再追问下去。
……
走出九方阁，盛天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两本书册，《灵记》和《法记》。
顺手将书册收好，盛天再次回头看了眼九方阁，现在情况紧急，若非涉及法殿她也不会在淮城逗留如此长的时间。虽说对九方阁满怀疑问，但这些还是得等她找到九朝和其它三界宫内的幸存者之后再来细探。
走在街上看着来往的凡人，想到师父说过的自己是从凡间抱来的孤儿。下意识地看向路过的凡间少女，若是没有成为孤儿被师父抱走，自己大概也会成为她们其中的一员，只是不知道会在哪个城中生活。
随意的扫了眼街边的酒楼摊贩，盛天却突然停了脚步，一把抓住了身侧之人。
被拉住的那人身体瞬间僵硬，盛天感到手掌一痛，险些被挣脱开来。
那人见挣脱不开也是吃了一惊，正欲继续反击却被盛天一把按住：“是我，盛天。”
顺势松开手，盛天看了眼被灵力灼伤的手掌，抽了抽嘴角：“看来你现在过得很不好。”都成惊弓之鸟了，
那人也就是虎瀛，转过身看向盛天，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听到盛天的话翻了个白眼：“被追杀了十年，不警惕些我早就没了。”
“十年的时间，你一直都待在凡间？”
“说来话长，你先跟我来吧，我可不是一个人待在这。”
跟上虎瀛，盛天挑了挑眉：“你和方师兄在一起？师姐是不是也在？”
“是‘待在一起’”没好气地瞪了眼盛天，虎瀛道，“怎么猜出来的。”
“显而易见。”盛天没有解释的想法，只接着道，“你没死，失踪的方师兄也在你这，那么罔残应该也没死，所以你们三个一起流亡了十年？”
惊讶地看了盛天一眼，虎瀛笑了：“真没想到，你竟然也会花费心思去想这些。”
盛天有些不解：“什么？”
看她像是真不理解，虎瀛笑道：“一直以来你不都是最讨厌麻烦？按照你的性格不应该是直接问我？”他还清楚地记得盛天的口头禅‘没兴趣’
盛天一脸黑线：“只有九朝才会这样。”那家伙一向最讨厌动脑子，两人一起行动时九朝从来都只负责武力，问就一个字：累。
“看来是我错怪你了。”没在这个话题做过多纠缠，虎瀛道，“其实不只是云墨，就连祁欢和风叶也在。”
意外之喜。
只是还没等盛天说话，虎瀛又接着道：“他们的情况不太乐观，尤其是风叶，说来你来的正好，刚好可以帮我们一把。”
“到了，进去吧。”
眼见着虎瀛敲开房门，盛天松了口气，师姐看上去气色不大好，但看上去没什么大碍。
云墨一眼就看见了虎瀛身后的少年，迟疑了一瞬：“这位是？”
“进去再说。自己人。”
疑惑地看了眼盛天，云墨没再阻拦。
坐在桌子旁的方千易站起身，几步走到近前，伸手搭在虎瀛的肩上，冲盛天笑了笑：“这谁？”
无语的看了眼吊儿郎当的方千易，虎瀛一把拍开搭在肩上的手：“离我远点，这是盛天。”
“师妹？！”云墨上前一步看着撤下灵力伪装的盛天，忍不住红了眼眶：“没事就好。”
伸手抱了抱师姐，盛天放缓了声音：“师姐近些年真是越来越爱哭了。”
玉白的面上带了淡淡的绯红，云墨没好气的轻推了把盛天：“就你话多！”
顺势放开师姐，盛天但笑不语。
一旁的方千易凑到跟前，细细地打量着盛天：“十年了，我说师妹啊，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方师兄也没变，”盛天唇角的笑容深了些，“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
“什么活泼？你师兄我这叫阳光开朗少年郎！”
“得了吧方师兄，一百多岁的人了还少年？”
“盛天！”
无奈的打断两人，云墨忍不住抚了抚额头：“都多大的人了，还在这斗嘴。”
“师姐，师妹她欺负我！”
“行了。”轻拍了下方千易的头，云墨笑道，“师妹还小，你和她计较什么。”
师妹还小？他没记错的话盛天只比他小了十几岁吧？
只是还没等他进一步控诉，盛天率先敛了笑：“现在还是去看看风叶和祁欢。”
一旁被忽视良久的虎瀛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没错。”
云墨也赞同道：“走吧，他们就在隔壁。”
方千易：“……”
方千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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