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是施舍，我喜欢你
对上许锦泽的怒意，韩烨一脸嘲讽，“不是缺钱吗？看看她，多好的出路，跟在我身边的鸡比你赚的都多，好好伺候她，既能赚钱，还能爽死你！浪不可怕，穷才可怕。”
许锦泽默默攥紧了拳头，他的世界观属实是没救了，不顾及后面的声音，迈着步子走开。
“喂，叫花子，不要钱了？”
大手一挥，红色的钞票洋洋洒洒散了一地，像把利刃，冰冷地划过他的脸颊，被风吹的满地都是。
真希望红灯能长一些，把这群人拦在身后，离他远远的。
可他知道，这些人哪里有红灯的概念，他们的存在就是红灯。
深夜的病房又冷又静，他握着那节瘦弱的手腕，痛苦地闭上眼睛。
手机安静地躺在一旁，景瑟似乎真的放下了，一条消息都没有。
完全就是有钱人的新鲜感，尝过之后发现味同嚼蜡，便松开了手，哪里是真的动情…
他自嘲地冷笑，打开聊天界面，第一次去翻看她的朋友圈。
最近的更新就在刚才，即使是在静音播放下，还是能感受到舞池的热烈，她被一群男男女女簇拥着，火辣的吊带裙勾勒姣美的身材，活脱脱的小妖精。
手指不受控制地收紧，酸涩逐渐攀上眼角。
第二天，景瑟是被电话吵醒的，欧颖的妈妈突然得了重病，现在已经在人民医院了。
她和乔颂赶到时，欧颖平静地操办一切，像个没事人一样。
两人这才放下心来，守在手术室外。
景瑟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后，听到了楼梯口的哭声。
是欧颖，她跌在一个男生的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娇小的身躯被宽大的胸怀笼罩，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怎么办，林浩，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啊。”
男生深邃的眼眸带着安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温柔，“别担心，有我在呢。”
酸涩卡在了嗓子眼，景瑟怔怔地望着她们，带着艳羡。
医院大厅的缴费处有些嘈杂，景瑟在人群中看到了熟人。
他还是穿着昨天的衬衣，干净的眉眼清冷，手中的单子被攥得很紧，皱成了一团。
“张护士长，你知道的，我妈的病情不能再拖了。”
“锦泽，这是医院的规定，我们也没办法，你也体谅体谅我们，已经为你破例很多次了。”
“可是…”
看着女人抬起的手，以及后面人声的催促，许锦泽不情愿地让开。
脚下像是被灌了铅，他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一直看着手机，像是在等待什么。
一张张缴费单像是催命符，每一张都要了他的命，钱，又是钱。
原来生命的前提，是钱的滋养……
正在他绞尽脑汁想要继续借钱的时候，时医生突然通知他可以准备手术了。
他站在病房外，欣喜中夹杂着疑问，明明没人回复他的求助，是谁？
手术室的灯熄灭，时医生摘下口罩，一脸遗憾，“撑不过三天了，你有个心理准备。”
望着医护人员的背影，他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晚上，阿姨脱离危险后，景瑟跟着欧颖进去探望，简单地聊了几句。
夜晚的走廊空旷又安静，她一身米色长裙，眉眼温柔地立在电梯口。
看着上行的数字，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手还没放下，突然被人握住，拽进了漆黑的楼梯口。
“许…唔…”
景瑟整个人被压在了墙角，他捧着她的脸，凶狠地吻着她的唇，如同狂风暴雨般肆虐，既凶悍又粗鲁。
这是他第一次吻她，和自己的蜻蜓点水不同，他的吻让人喘不过气来，像夜晚的巨浪，掀翻了漂在海上的独木。
景瑟被猝不及防的动作吓得不轻，浑身忍不住打颤，推着他的肩膀，不停地挣扎着。
透过方正的窗口，依稀看到她模糊的泪痕，感受到指尖的湿意，许锦泽继续加深了这个吻，他变态地钳制着身下的人，内心深处的暴戾种子疯长。
看啊，这段感情，不只我一个人痛，不只我一个人痛啊……
即使说了那么多狠话，到头来，她还是帮了自己，一百万的数额，他拿什么偿还？
心吗？
他想给，但又不敢轻易交出去。
他一无所有，根本给不了她任何东西。
绵长的吻持续了几十秒，她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茫然地盯着他。
他这是在做什么？用一个吻打发她吗？
她倚在墙角，指腹轻轻地抚了下生痛的唇，声音高傲又冷清，“许锦泽，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对面的人紧抿着唇，一言不发，浓密的眉紧蹙着，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自顾自地离开。
回到空旷的走廊，他失控地掐着自己的胳膊，直到钻心的痛传到神经末梢。
许锦泽，你知道她想要什么，既然收了钱，就做好伺候金主的准备。
你应该庆幸，不用伪装喜欢她…
景瑟看着他颓废的背影，只觉得心口比昨天更痛。
许锦泽，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来亲我，就因为帮你交了医药费吗？
所以，即使很厌恶，厌恶到骨子里，但还是要强忍着恶心来回报我？
你，还真是辛苦……
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她倔强地蹭了一把，走进电梯。
出了医院，室外的凉风卷着裙角，偷偷地钻进来，沿着光溜溜的腿攀爬。
医院用地紧张，所以车停的远，月光如水，婆娑的树影下摇曳，勾勒着女孩好看的身影。
许锦泽一路奔跑，终于赶上了她，景瑟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慢慢转过身。
他的面色藏在树影里，一双清冷的眸子深邃而迷人，让人不知不觉地沦陷。
景瑟恨不得掐醒自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明明知道他不喜欢你。
“景瑟。”
他开口，声音淡淡的，有些嘶哑。
景瑟轻轻嗯了一声，不想抬头看他，她害怕，害怕他又说一些锋利无比的话，将她眼中的爱情践踏地体无完肤。
她是喜欢他，可她也不是那种没有一点自尊心的人。
景瑟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嘴角扯着一抹苦笑。
许锦泽离的很近，近到景瑟居然听到了他砰砰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有力的跳动，越来越清晰，她怀疑自己幻听了。
可是，她的肩上突然多了一只手，动作小心翼翼，将她揽进了怀里。
贴近宽大的胸怀，景瑟发现，那一阵阵强有力的跳跃声，不是幻听……
大手在她的后脑勺停下，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肩膀处。
清润的声音在夜色下响起，出奇地撩人，他说，“景瑟，不是施舍，我喜欢你。”
景瑟愣住，眼神空洞地望向前方，藏着克制的惊讶。
他的话像一块巨石，在平静的水面上漾开了花，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良久，发现怀里的女孩没有任何反应，许锦泽松开手，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
她的脸颊上已经挂满了泪痕，好看的眉眼如同打湿了的水墨画，让人忍不住心疼。
她不信，肩膀因为抽噎一抖一抖的，浑身颤栗。
好看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嗓音满是委屈，“你又骗我，许锦泽，我很好笑吗？”
“我没骗你。”
“你就是在骗我，如果喜欢我，为什么要……”
她止住后面的话。
为什么那么粗暴地对我，一点都不知道疼惜。
许锦泽像哄孩子似的再次将她拥入怀中，纤细的指节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声音很是愧疚，低声说道：“对不起…”
景瑟也不知道此时是什么心情，她觉得好像是在一个易碎的梦境，生怕自己突然清醒，梦会分崩离析，支离破碎。
他说喜欢我，这么认真的口吻，这么剧烈的跳动……
她当真了。
紧紧环着他的腰身，委屈地蹭着他，娇嗔道：“许锦泽，你吓到我了。”
许锦泽疼惜地搂着她，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对不起……”
他望着月色，枯黄的树叶瑟瑟落下，渐渐陷入沉思。
出国的手续已经办齐了，最后几天，成全她吧，也成全自己。
智者不入爱河，这缕情愫，他还是能割舍的。
而景瑟，不过是出于新鲜感罢了，又能喜欢他多久呢？
第二天，北城大学的论坛因为一张照片炸开了，又一次集体性失恋。
众人也没想到，景瑟动作这么速度，居然拿下了高岭之花。
傍晚的图书馆，晚霞火红一片，靠窗的桌子上除了学习资料，还趴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景瑟上了一下午的基训课，浑身乏力，说是陪许锦泽学习，可周围的安静，以及越来越暗的天色实在是催眠，于是她不争气地睡了过去。
空调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冷风，许锦泽合上书本，轻柔地捻着眉心。
微微侧目，一张好看的睡颜倒映在眼里，红唇雪肤，甚是好看，她似乎有些冷，身子微微蜷缩。
许锦泽起身，正好她旁边是个空位，想着帮她挡些风。
可景瑟突然醒了，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慵懒地像是小猫，“你去干嘛啊？”
许锦泽快速把食指放在嘴边，用眼神示意她。
其实，话音刚落，她自己都吓了一跳，音量着实有些高了。
有不少人抬眼看向他们。
两人从图书馆出来，景瑟百无聊赖地持续着哈欠声。
“许锦泽，你今天六点多就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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