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转移

林晚听了前因后果，其实也信了是元昊派人支走的那丫头。但她心中对于这事又是一番想法：没想到啊没想到，元昊不仅会套路，还会谋略，这一套连环策略下来，还有几个人抵挡得住？了不得啊了不得。

        梁老头见她一脸赞叹的模样，顿时气得仰倒，恨恨一跺脚：“你是要我说多少遍啊，你和他不合适！”

        林晚连忙回过神来，安慰已经在爆炸边缘的梁老头：“师父师父，息怒。我只是在想啊，我们奇门吃的是技术饭，什么时候需要依靠裙带关系来维持地位了？再说了，就算您老人家的计划成真，我也不过是一朝的皇后，下一代皇帝不一定是我生的啊。就算是我生的，保不齐人家雄才大略，心生忌惮，也不用我奇门啊。所以归根结底，奇门的崛起之道，也就注定了它的衰落必然，这是历史规律决定的，人力很难改变啊。师父您就没必要忧思过度了，顺其自然岂不更好？”

        梁老头似是有些惊愕，凝神看了林晚片刻，良久点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罢了，既然你是这般想法，那就随你们年轻人自己去吧。我看那元昊人才倒是不错，配你是绰绰有余的，可惜眼瞎了。”

        林晚嘿嘿一笑：“师父，您这观点我是同意的。关键是，他不仅眼瞎，还深觉自己配不上我，哈哈哈哈……”

        梁老头看她那得意忘形的嘴脸，不忍心地将头撇过一边去：“造孽啊！”说着起身踱步走了。

        不一会儿又倒身回来，沉声说道：“光顾着和你叨叨，倒忘了正事了。刚刚元戎召各级将领开会，确定了再过三日便全军启程，前往长安。”

        林晚一惊：“这么快？”

        梁老头点点头：“没办法。本来是该再休整休整的，但是敌人比我们更快，王复今日一早已经拔营启程了，观其行迹，应该也是往长安方向而去。即便他在前头攻城略地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所以我们必须抓紧前往，抢在王复前头攻下长安城。否则一旦王复夺城，只怕再要想夺过来就难如登天了。除了长安，再想找个这么好的根据地就更难了。”

        林晚点头：“师父言之有理。只是这军中的将士，基本都是凉州地方人氏，他们愿意离开故土去往长安吗？”

        梁老头扫她一眼，似乎颇为意外：“可以啊，倒是还没有被元昊那小子迷昏了头脑。你说的这个事，其实就是本次远袭最大的问题。将士们若是故土难离，不情不愿地被迫千里东征，军中士气必然低落，战斗力也会直线下降。所以今天会议的一大议题就是如何让三军士气高昂地东征。你猜大家都有什么意见呀？”

        又来这套！林晚一翻白眼，已经习惯成自然地随口答道：“必定是有人简单粗暴，主张直接拉过去再说，简单来说就是武力威胁；有的主张以钱财贿赂之，还有的主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无外乎这三种。”

        梁老头神秘地一笑：“还有一人，主张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次以财帛振奋人心，再在誓师大会上由兵士自行选择去留。”

        林晚一击掌：“高啊！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兵士们必然是心情激荡士气振奋，满心家国情怀，恨不能为传说中的伟大事业去死啊。实在是高，叹为观止！不知是哪位高人想出来的这等妙主意？想必是师父您老人家吧？想来其他人也没有您这样的七窍心肝诡计多端……”

        梁师爷这回居然没有生气，而是慢悠悠白她一眼：“那你可就猜错了。为师我虽然狡猾多计，却还没有到如此地步。这个诡术奇才，正是在你面前既坦诚又眼瞎的元昊元公子。”说着面带玩味看着林晚，等着她的反应。

        林晚顿时一愣，元昊在她心中的形象，还停留在冷面+恶趣味+眼瞎阶段，谁能料到他不声不响就进化到腹黑阶层了？而且还是极品腹黑的那种。她心中感觉有些怪异，觉得完全对不上号来。又有些担心，若元昊真是梁老头所说这般的人，只怕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啊。到时候别说调戏他，自己被卖了都不一定能察觉出来。危险，太危险了！

        梁老头观她神色，适时添了一句：“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林晚被他窥破了心思，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一转身进屋顺带把门拍上：“师父慢走，不送啦。”

        梁老头也不计较，笑吟吟踱着小方步走了。

        第二天就是誓师大会的日子。林晚不用上课了，左右无事，便半推半就地被梁老头拉着去瞧热闹了。

        他们如今虽然有了凉州王墓葬的大批陪葬品，可以说是各路起义军中的土财主了，但考虑到后期的战略移动，所以并没有在凉州地方大量招兵。校场上整整齐齐站着的，总共也才四千多人。

        校场最前面的站台上，稀稀拉拉站着十多个军官，大部分林晚都认识，要么是元昊带过来的，要么是元戎原本的下属。

        巳时一到，站台一端的兵士一敲手中的锣，人群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四千多颗头颅齐齐望向站台方向。

        一身铠甲的元戎向前一步，站在了看台前端，双目扫视一圈底下的将士，朗声说道：“兄弟们，今天召大家前来，说是誓师大会，其实是有三个目的。其一，说明我们目前所处境况，其二，表彰军中优秀将士，其三，便是真正的誓师大会。下面，由元昊将军来为我们说明第一项。”说着退半个身，将位置让出来给元昊。

        元昊也是一身戎装，抬脚往前两步，站在人群前，便说开了：“诸位将士，昨日我们得到确切消息，王复已起兵前往长安，意图夺长安，然后谋天下！王复此人，残忍狡诈，所到之处，生灵涂炭。长安一旦为其所有，则天下人受其害。其中尤以与他为敌过的我等为最。到时抄家灭族挖祖坟，没有他干不出来的。兄弟们，你们说，能不能让王复这厮得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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