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解
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的连一滴水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嬴政不知岱舆山是什么，但是见到其他几人呆滞的表情，也知道这定是一座珍贵无比的山了。
敖煜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心想原来我东海上的五座仙山原来就是被你们这群疯子给搞坏了的。
他半天才回过神来，呆呆的说道：“他奶奶的，你们也太强悍了吧？”
少泽露出一些羞涩的表情：“都是那几位族长提出来的，与我关系倒是不大。”
敖煜表情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瑶草见嬴政脸上的疑惑之色，转过头来向他解释：“东海之上有三座仙山你知道吧，就上次来的时候你看见的那几座。”
嬴政乖巧的点了点头。
“其实呢，以前是有五座的，不过却不知为何，现今便只有三座，若是真像少泽所说的那样的话，那他们定是将岱舆山拆了下来，拿去疏通归墟了。”
嬴政无语望天，终于明白了敖煜的感受，这得是一群怎样狂妄自大又彪悍无比的人啊...
卫宴问：“可是照你的意思，这方法最后是失败了？”
“没错...几年前东海有过几次大的震动，国主也曾亲自探查过，顺道出手救了几个种族，但事后也没发生什么异常，他便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没想到，在最后岱舆撞到归墟堵塞之处时，海中震动再一次发生...这下通是通了，但水路也毁了。”
卫宴本就聪颖，听完他的话之后，再联想一番，自然明白了他说的惨痛的后果是什么，不由得变得脸色煞白，震惊的看着他。
少泽转头看向瑶草，“之前我不是说，我好像记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瑶草回想起他那时脸色的迷茫之色，“那你，是想要拯救归墟？”
少泽黯然一笑，摇了摇头。
芙莲仔细一想，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为历史不可更改。
“若归墟的..消逝是必然，那你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少泽回想起那几人的请求，不免有些心酸。都是那样顶天立地的人物，到了末时竟也显出些悲凉之色。
只是时机未到，这件事情也不该由他来告诉他们。
少泽轻轻摇头，“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带你们来，再看一遍归墟罢了。”
为了那个人，为了那些人，再经历一次归墟的灭亡。
等到他的故事讲完之后，天色已然是黑沉了下来，卫宴将几人安排在宫中住下后，只身返回了少泽的住所。
他望着天空流离着的波光，想到了少泽的话，若三个月后的归墟便要倾覆，那此处的所有都将会消逝吗？若是...不用那样的方法，归墟会有不同的结局吗？
少泽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归墟的夜色，眼里满是柔和而怀念。见到卫宴前来，也没有露出惊讶之色。
他本就是在这里等他的。
卫宴见他站在窗边，便直直的走了过去，张口说道：“你今日说了这么多，说明你的记忆已经恢复了。”
少泽笑笑，“八成？”
卫宴却忽略了他语气中的打趣意味，反而眼神凝重的看着他：“若你真是从三月之后到来的，为何法力能够维持这么久？你不用骗我，你若真是他，你应当知道，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了。”
少泽凝视着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骗不过他啊。
“你若不想回答，我也不逼你。但我只有一个问题。”
卫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若你还是以这样的形态存在，能坚持多久？”
少泽见着他那双眼睛，无论在何时，都像是能看穿他一般，不禁有些难过。
他缓缓的靠在窗旁，终于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
“若你，是你。也应当知道，我就算害谁，也不会害你。”
卫宴闻言一愣，沉默许久。
“我并非疑你，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少泽淡笑，“我本就不算人，自然也不在意所谓生死，等到事情尘埃落定，我便会消散，你大可不必担忧。”
卫宴听着他不咸不淡的语气，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头冒起，“我不用担忧？呵，你说的倒轻巧。也对，反正都是你自己的身体，管他坏了还是好了，都与我无关。”
少泽无奈的撑住头，他又惹他生气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卫宴讽刺一笑，刚想说话，却听门外侍者说道：“卫大人，景侍卫稍人前来问话，说是大人何时才能回家？”
晚风轻轻的吹过少泽的额头，那样清凉柔和，月影落在窗外玉栏之上，影影憧憧的看不真切。
少泽转过身，背对着卫宴，心中一片荒凉。
卫宴没想到在此时这样严肃的气氛下，侍者竟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出来，一下子脸变得通红，场间的气氛也不再凝滞了。
少泽将心情平复了一下，却还是不转头，语气轻快的说着：“你快回家吧，别让景容久等了...不然他又要提刀进宫了。”
这说的是往年旧事。
那年修缮水路之时，四大霸族忙得不可开交，作为归墟国主最有力的帮手，卫宴自然也是要进宫帮忙的。那时候景容还不是侍卫，所以只能在外等着。
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月，往常卫宴也会进宫，但最多三日时间便回来，这次晚了这么久，他实在是有些担忧。
终于在一个夜晚，他受不住长夜寂寞，带刀进了宫，想找国主要一个说法，他法力本就高强，宫外侍卫根本拦不住他，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突破了一层又一层保护，直直的冲向国主寝宫。
众侍卫在感叹此人法力惊人时，也不由得仰天大哭，完了完了，这下他们的国主死定了。
当时的归墟国主还为了鲛人族传来的信息而感到焦头烂额，忽然听见门外刀剑之声大作，没过一会儿，殿门被大力推开，一股桀骜之风汹涌而来。
他从茫然之中反应了过来，怦然大怒，刚想呵斥来人，却见一人收刀而立，拱手行礼，嘴里恭敬说道：“平泽景容，欲做国主殿前带刀侍卫，还望国主恩准。”
平泽，是归墟的一个地名。
归墟国主长大了嘴巴，被这霸道的求职介绍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正在隔壁屋子整理信函的卫宴听到风声后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只是他本就忙得脚不沾地，此时匆忙出来更是衣冠不整，嘴里还迷迷糊糊的念着：“怎么了怎么了？”
景容眉头一皱，刀又欲出窍。
卫宴见到那一闪而过的刀光，直接就被吓醒了，哆哆嗦嗦的看着他。
归墟国主仔细思考许久，还是要来历清白的好，于是开口问道：“平泽人？”
景容冷笑，淡淡说道：“他的人。”
归墟国主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转头危险的看着卫宴。
卫宴简直是欲哭无泪，颤抖着说：“臣...房中人。”
景容满意的收刀微笑。
归墟国主冷冷的看着景容，用了平生最冷漠的声音说：
“准了”
卫宴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了此事，心中微感诧异，但终究还是尴尬占了上风，脸红得像是个大番茄一样。
“你别岔开话题...”
少泽打断他的话，“我真的没事，不等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死的。”
卫宴见他背对着自己，轻轻叹了口气；“若你支持不住，再同我说...我来想办法。今夜我便先回去了。”
少泽双手死死的握住窗杦，用尽全身力气控制住自己，不要回头。
不要走
不要走。
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是那样的清晰而明显，打碎了他的最后一丝幻想。
少泽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深深的咳了起来，眼睛通红。
他背靠着墙壁，凝视着右手边的那堵墙，那堵墙后的那人，轻轻的在心中说道：
让你病了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不过我便是你，你便是我，你应该也不会怪自己吧，反正都是你的意思，不过病上一场，一切便能归于尘土，你便再忍忍吧。
可是你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呢，再不说的话，就永远没有机会了啊。
他缓缓的低下头，像是睡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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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泽景容，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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