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不能乱养金丝雀（10）
坐在无人驾驶飞行器后座上，付之秋一直盯着窗外，双唇紧抿。
他从没想过，ao间那该死的生理吸引竟然这么强。
现在靠在他身旁昏睡的omega，对他而言，就跟饿了三天的沙漠旅人突然看见一块芳香四溢的蛋糕，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吞食。
但他不行。
歉还没道呢，要是再错上加错，不需要尤金出手，他愿意先给自己一个了结。
要忍住。
男德守则第一条，渣男行为不可取。
记不清在哪看过这句话，但付之秋深以为然。他浅浅吸了口气，将半个身体转向窗外，努力把注意力放在飘过的白云上。
突然，强烈的气流袭来，飞行器上下一阵颠簸。
后座瞬间失衡，付之秋感到身体右侧猛地下沉，左边座位上的所有物品都同时向他的方向滑了过来。
包括原本坐的离他有一段距离的某人。
“……唔！”
骤来的失衡让尤金猝不及防，黑色长发飘了起来，整个人往右一坠，结结实实地撞进alpha的怀里。
盖着的风衣外套从身上掉落，露出衣领下的修长脖颈。尤金感觉自己的颈侧一片柔软，几乎刚好贴着付之秋的唇尖滑过，对方的热息灼烫地扑在皮肤上，引起一阵酥痒。
最敏感的部位被触碰，尤金忍不住轻哼出声。
厌恶感与生理依恋同时袭来，让他迷迷糊糊的脑中再次升起一个念头。
快咬吧，咬下去……
咬下去就结束了。
只有发情热被alpha的信息素暂时缓解后，他才能恢复理智，恢复跟人谈条件的清醒。
心里默默想着，尤金忍住急促的呼吸，长睫微掀，抬眼望向付之秋。
光线透过玻璃映在alpha的脸上，显得五官轮廓分明。付之秋伸手捞住他，指尖拂过发梢，修长的手掌从他的肩背滑过，安抚性地轻轻拍了一下。
又一下。
这个动作，让尤金不禁想起自己曾蹲在街头，抚摸轻拍着垃圾桶边的一只流浪猫时的举动。
让人安心，让人感到世间的善意。
但在现在，这个动作只让尤金焦急得……咬牙切齿，就跟隔靴搔痒般让人难耐。
他怎么……怎么就不动呢？
要不是还能嗅到暗涌的烈酒气味，尤金几乎要怀疑付之秋的性别了。
已经挨得这么近了，他却依旧只是克制地托住自己的后腰，重新将两人间的距离拉回到正常范围内，疏离又礼貌。
仿佛完全没被发情热影响一般，毫无波动。
可他越是这样，尤金就越觉得挫败。
按照初中学过的生理课本，alpha在遇上发情的omega时应该也会发情啊，会难以自抑地想和对方接触。
而且，临时标记后的ao应该更离不开对方，就如引线与火花，一触即燃……
可他怎么感觉，被发情期击得溃不成军的，却好像只有自己……
窝在付之秋怀里，尤金颇为挫败地闭上眼，鼻间满溢着alpha身上的独有气息，脑袋里乱成一片。
暧昧难捱的几分钟。
怀中的omega就像个人形小火炉，灼热的温度几乎将人烫伤。他颊上染着浅粉，五官明艳，却因微蹙的眉看起来有点脆弱。
那从喉间几声溢出的细碎呻吟，跟幼猫的叫声近似，一声声挠在理智的弦上，撩的人心里发痒。
挺翘柔软的黑色发丝轻蹭过付之秋的下巴，作乱似的，有点发痒。
付之秋微微偏过头，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
又随着一阵倾斜，颠簸终于平息。
无人驾驶飞行器调整回正常的飞行状态。
付之秋松开手，给怀中人留下往旁边挪动的空间。
尤金也顺势撤出他的怀抱，慢吞吞地挪向一旁。
他故意忽视了落在地上的外套，双臂抱着膝盖，整个人在座位上蜷成一团，把头转向看不见付之秋的那侧。
看上去有些忿意。
付之秋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但察觉空气中的蔷薇香又开始紊乱，开口道：“飞行器上没有抑制剂，可能需要你再忍几分钟。”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引得尤金额角一跳。
他扬起眉，转过头看向付之秋，漂亮的眼中戏谑带怒：“几天前，付二少第一次下嘴时，怎么就没学会再忍几分钟？”
付之秋：“……”
糟糕，被反将一军了。
不过确实是自己理亏在前，付之秋坦然道歉：“抱歉。”
尤金面上微愣，似乎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就承认了错误。
“之前是我的错，”付之秋说，“你需要任何补偿，我都愿意承担。”
“……怎么补偿，不还都是你的？”
尤金冷笑一声，胸口微微起伏着，“反正都要联姻了，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没办法拒绝。”
说出这句话后，他又觉得心里一冷。
这就是帝国的法律，为了确保a的地位，一旦ao结婚后，omega基本就成了alpha的附属物，毫无尊严和人权可谈。
“这就是我想跟你谈的交易。”
付之秋竭力收敛着自己喷薄欲出的信息素，冷静道。
“你也明白，这只是一场政治联姻。”
“政治联姻只需要身份，而不是感情。所以，我不会在你不情愿的情况下标记你。”
尤金微微一愣，直勾勾地盯着付之秋，目光震惊又怀疑，上头的情潮都因此褪去几分。
“别想太多。”
付之秋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外套，抖抖灰重新递给了尤金：“我只想做个交易。”
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更何况自由。有来有往，才算正常。
听到“交易”后，尤金稍微放松了些，背部离靠垫的距离又近了点，但仍警惕地望着他：“你想要什么？”
“剑术。”
……嗯？
尤金眨了眨眼，有点没明白。他的头发有些凌乱，黑色碎发垂落颊侧，双眼一下睁大时，像极了街边被路人随手顺毛而不知所措的流浪猫。
付之秋看见他发懵的样子，突然有点想笑。
“我想要你教我剑术。”付之秋说，“从最基础的持剑动作教起。”
“为什么？”尤金脱口而出。
他狐疑地盯着对方，似乎想看清付之秋的真正意图。
教授基础剑术，这对他来说毫无难度。
可这个要求被知名纨绔付二少提出来的时候，就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如此简单的要求，让他很难不怀疑付之秋有后手。
“我想重回军校。”付之秋直言。
他不怕向对方袒露目的，甚至不介意再坦诚一点。
对于尤金这样的聪明人，只有敞开天窗说亮话，逐步打破他的心防，让他对自己产生信任，才可能成功合作。
“重回军校的考试比入学更严格，尤其是剑术。”付之秋说，“至少要能和同届生的年级前三打个平手才行。”
“我连军校生都不是。”尤金反唇相讥，“这么相信我？”
“不是我，是我哥。”
付之秋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此刻从善如流地把付淮夏拉出来顶锅：“他说，单纯就剑术而言，你在同辈中已经没什么敌手了。”
听到这话，尤金感觉心间狠狠一动，雀跃的火花在神经末梢闪烁。
真的吗？他没听错吧？
付淮夏上将，帝国当前最优秀的上将，也是他从小习剑就一直向往的偶像，居然给了自己这么高的评价？
察觉对方眼尾微微上扬，付之秋继续道：“作为交换，现在轮到你说条件了。”
“你想要什么？”
不管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有了能满足对方的条件，再开口时，尤金的话语也更有底气了：
“我想要个假身份。”
“一个……beta的假身份。”
对于这个要求，付之秋不算太诧异。
从原书中，他知道尤金想去军校，而且从始至终都没放弃过。
“我答应你。”
付之秋回道。看了眼窗外，他发现付家庄园已经进入了视野范围，飞行器的速度也在逐渐下降。
快要到了。
想起发情期omega的体力问题，付之秋主动询问：“你能走吗？要不要我抱你下去？”
“不用！”
尤金飞快地回道。在这点上他显得格外激动，声音都比之前大了不少。
他才不是那种身娇体软、脆弱到走不动的人。就算分化成omega，他也不希望被人用施舍般、对待弱者似的眼光看待。
“好吧。”付之秋耸了耸肩，没再说什么。
随着飞行器缓缓下落，停在了付家的花园内，飞行器舱门慢慢升起。
付之秋靠近舱门，率先从门口离开。
看见旁边的alpha下了车，尤金往舱门口挪了挪，支着扶手准备从座椅上站起来。
作为刚分化不久的omega，尤金还没适应自己的第二性别，总有种自己是个一剑撂倒对手的猛a的错觉，完全不习惯被当作身娇体软的omega来对待。
但是，大概是受那操蛋的发情期影响，他好像真的……有点站不起来？
手腕撑着扶手，尤金努力让双腿着力，却觉得一阵腰酸腿软，双膝险些跪着往前跌去。
他在心中把该死的性别分化骂了千百遍，决定实在站不起来，就这么慢慢蜗牛爬着出去算了。
反正，就算打死他也不会向那个alpha求助的！
这可是尊严问题，才不能轻易示弱！
重新摸上冰凉的横杠，尤金忽然感觉双膝一阵腾空，后腰被人托住抱起。眼前视野变幻，室外的光亮入目，映出alpha的面孔。
付之秋眉骨偏深，淡而薄的唇边带着笑意。一双眼狭长深邃，朝人望去时，似乎会说话似的，雅痞又勾人。
冷不防撞上这双眼睛，尤金竟然不自觉乱了呼吸。
“我想，还是这样快一点。”
付之秋解释道。
他没有追问尤金，而是直接选择用动作解围。
最后一丝仅存的尊严让尤金选择闭嘴。他别过脸，轻轻冷哼了一声，表示回应。
付之秋却看了个清楚，对方别过脸后颊侧垂落的发丝间，露出的耳尖泛着赤红。
付之秋：……
这叫什么，傲娇么？
他有点想笑，想再逗一逗对方，但看人有些窘迫的模样，决定还是暂且收下这个心思。
反正，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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