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露出狼尾巴
“我靠！”
顾青早晨是在困倦中被颜月的一句国粹给惊醒的。他睁开眼，看着几乎语无伦次的颜月好半天拼凑出一句完成的疑问句：“你怎么和我睡一起？”
回想起昨夜，颜月扯着他的领带不肯松手，他又不敢用力去掰开她的手，怕吵醒她。便只好由着她拽着，以一个不算舒服的姿势睡在她身侧。
也许因为昨天一日的奔波让他也十分疲惫，又或者身侧的人让他莫名安心。他没有等到颜月松开抓着他领带的手，就以不舒服的姿势坠入了梦乡。
收回思绪，顾青看着颜月有些慌乱的样子，理所当然地道：“这间房子里就只有一张床，不然我们怎么睡？”
颜月坐如惊兔，头发凌乱地披散在颈侧，神色懵懂。
顾青只好温柔地补充了一句：“也没做什么啊。”
颜月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自己和顾青，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反而她反应太大显得有些不自然。
“咳……”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颜月勉强回忆了一下昨夜，有些憨地问了一句，“你睡觉怎么也没有脱衣服？”
她是喝醉了，断片了，没脱衣服。顾青清醒着怎么也……当然，问完她就后悔了。
“不方便。”顾青意味深长地看了颜月一眼，你拽着我的领带我怎么脱。
当然颜月以为他说的不方便是指男女授受不亲，于是颜月十分欣慰地拍了拍顾青的肩膀，认为自己养娃十分成功，赞叹了一句：“不错。”
顾青：“……？”
昨晚的事情就这么揭过了。
早晨的沙雪客栈，人影稀少。柔和的晨光穿过门前檐角上挂着的一串串风铃投影在地面上。
这里的早餐是免费提供的，颜月拿了一个羊角面包倚在客栈门前呼吸着新鲜空气慢慢享用。
顾青走了过来，停在她身侧，疑惑地问：“姐姐怎么站在这里吃？”
“这里空气好。”颜月咬了一口羊角面包，把自己思索已久的问题问了出来，“你觉得布兰德所说的对接物品‘本命年’指的会是什么？”
顾青：“今年是他本命年的人？”
颜月头疼：“他们确认身份的方法不至于那么麻烦吧，这不得挨个问人家年龄。”
“那……”顾青也陷入了沉默。
灵光一现，颜月忽然想起昨夜布兰德抬起酒杯时，手腕上系着的红绳。
颜月：“我想起来了，有没有可能是在手上系一条红绳。我昨晚上看见布兰德手上就有这样一条东西。”
顾青赞同道：“有可能，不过本命年会佩戴使用的东西太多了，也不能完全保证。”
颜月：“嗯，那待会我们在客栈里观察寻找一下有没有同样佩戴红绳的人。”
“好。”
晨风吹开客栈门前稀疏的绿植，露出两道人影来。雪莱斯坐在木椅上，雪莉站在她身后持一枚木梳，给她编辫子。
岁月静好。
雪莱斯注意到颜月的目光，转过脸来对着她温和一笑：“昨晚睡得如何？”
颜月：“挺好的，我们姐弟可能还需要在这里多住几日，请问还有没有空着的房间？”
雪莱斯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现在暂时没人退房，最近来我们这里住店的人挺多的。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们可以继续在客房住下去。”
颜月：“那就叨扰了。”
雪莉从服务员手上接过一碗热气腾腾的药，递给雪莱斯：“快趁热喝了。”
雪莱斯接过药碗，无奈道：“雪莉，不用那么紧张，这么久我不都好好的。”
雪莉今早少见的没有化妆，素颜的样子和雪莱斯越发相像：“所以这么久你一点都不告诉我，全部一个人承担？”
雪莱斯歉意地看了颜月二人一眼，跟她解释：“不是，你听我说……”
眼看这两人又在争执，颜月一头雾水地听了一会儿，看像顾青：“她们在说什么？”
顾青微微一笑：“走，姐姐，我们进去吃早餐，我再跟你说。”
颜月点点头离开。
布兰德今早是一个人来餐厅的，因为醉酒，他的同伴们还在呼呼大睡，估计不到个午后是不会醒了。
往常他也该如此，但是今早从酒桌上拍打着酸痛的脖子醒来时，布兰德脸都是绿的。他没记错的话，昨晚他喝酒败给了那个女孩，简直是奇耻大辱。
偏偏在那个不长眼的酒保跟他要昨晚酒钱的时候，他还得挤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多给了酒保一些小费作为“他拼酒输给颜月”的保密的小费。
于是心情奇差的布兰德彻底失去了一觉睡到午后的心情。肚子有些饿的他来到餐厅打算饱餐一顿犒劳自己，慰籍一下满腹的坏心情。
好巧不巧，他一走进餐厅就看见那个讨厌的姑娘坐在角落里，和她那个弟弟聊的十分开心。
打算转身溜走的布兰德，却发觉颜月看到了他。于是他只能憋着一口气假装没注意到颜月那“坏笑”的神情，走到面包机前，把三个空位都放上面包。然后一个人守在那里，背对着颜月，烤了一片又一片的面包。
一个女孩抬着餐盘站在他身侧等了一会，他也不想让开，反而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
女孩吓了一跳，端着盘子跑开了。
布兰德愉悦地勾了勾嘴角。呵，女人。
这个幼稚的行为带给这个大男孩不少快乐。
恰好餐桌上所有的面包都被他烤了刷上黄油，他端着高高的一盘烤面子志得意满地离开了面包机前。
颜月早已注意到他，此时见他转过身来，开口叫住了他：“布兰德。”
布兰德这才恍然大悟，仿佛刚注意到她一般灿烂一笑：“颜月小姐，早啊。”
颜月看着他满盘的烤面包，恶趣味道：“早，你拿那么多吃的，是要和人比谁吃的多吗？”她最不喜欢布兰德这样的灌醉女孩的大灰狼了。
布兰德尴尬地笑了笑：“自然不是，我不过是饿了。”
“哇哦，食量不错。”
布兰德：“我先过去吃早餐了。”
“去吧。”颜月友善地挥挥手。
见布兰德走远，颜月低声对顾青说：“看清了，他确实戴着一条红绳。”
顾青点点头和颜月一起离开餐厅。
颜月低声道：“我盯布兰德，看看他今天会和哪些人接触。你负责去看那对姐妹，尽可能探听出他们的交易地点和时间。”
“好。”两人在转角分道扬镳。
颜月戴上黑色的斗篷，把自己的脸遮住。不紧不慢地跟着布兰德在沙雪客栈里到处晃悠，看着他去打桌球，休息室看报……
逛来逛去一上午只见到他和两个人有交集，恰好那两人都带着红色的手绳，一个是前台酒保，一个是一名叫柯姆的中年男人。
接近下午饭点，沙雪客栈里的人几乎倾巢出动。毕竟干饭不积极，脑壳有问题。
颜月跟着布兰德来到二楼，看着他走进洗手间。颜月才从拐角处露了头，就和一脸鬼鬼祟祟的顾青对上了目光。
“姐姐。”
“顾青。”颜月问，“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盯雪莉那对姐妹吗？
顾青指了指雪莱斯的办公室，对颜月道：“她们进去有一会儿了，但是房门的隔音效果太好了，我没办法听到她们说话。”
顾青揉了揉耳朵，忽然冒出一对毛茸茸的白色狼耳：“我需要你的帮助，帮我遮挡一下行人。”
自从顾青觉醒了第四次血脉以后，他就可以把狼耳变作正常的人耳，故颜月许久未曾见到他这对白色的毛耳朵了。
颜月心领神会走过去，抬起双手架在顾青身体两侧，用自己身上穿着的大黑袍子遮住顾青的脸，以一个类似壁咚的姿势完完整整地把他包含在了黑色的长袍里。
顾青愣了一下，狼耳微动，有些发烫。他不敢耽搁，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谛听起来。
狼人性情凶残，又喜欢以人类为食，在这片大陆上并不受欢迎，是以顾青的身份暴露极有可以给他们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布兰德早已从卫生间里出来离开。路过二人时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两眼。
“你好了没？”颜月被来来往往的路人注目着，心里也有些慌了。
顾青略有些无助的声音响起：“她们说完了，但我好像收不回我的耳朵了。”
颜月哭笑不得，顾青血脉状态不稳，确实时常会发生这样的事。
顾青：“她们好像要出来了。”
那你倒是快把你的狼耳朵收起来啊。
颜月冷静一点把自己的黑斗篷解了下来，直接套到顾青头上。
“哗”的一声，雪莱斯办公室的门开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雪莉疑惑地看着门前站着的姐弟二人。
姐姐看起来神情有些紧张，弟弟则背靠着墙……一脸通红。厕所就在旁边，这想上厕所直接进去啊，别憋着。
颜月随便找了个借口：“我们来上厕所。”
雪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雪莱斯跟在她身后，还是一副素颜朝天病怏怏的样子。
告别了雪莉二人，颜月和顾青飞快回到房间。
取下黑色斗篷，顾青身后一条狼尾巴并不乖顺地左右摇晃着。
怪不得刚刚要背靠着墙站，原来是怕露出了马脚。
颜月看着顾青现在的状态问：“你……怎么办？”
顾青：“我试试，心平气和应该可以再变回去。”
颜月盯着顾青摇来晃去的尾巴道：“加油。”话说他这个样子，有点可爱。
顾青试图转移话题：“我听到她们的对话了。明天晚上交易，具体时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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